《微凉》
【刺客列传】【蹇齐】【蹇宾】 微凉（上）
睢眏城
已是三更时分，蹇宾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上，外面下着淅淅小雨，蹇宾瞑目，不时皱紧眉头。
“王上。”
“小……小齐？”蹇宾睁开肿胀的双眼，缓缓站起身。甫一站定，便冷下了脸，“你是谁？”蹇宾用手按了按自己昏沉沉的头，冷冷地问道。
“王上，小人是齐将军身边的斥候。”
“原来是你……”蹇宾走下台阶，抬手抚了抚战甲，又倏地转过头，盯着跪在地上的人，目光凌厉。“截水城已被南宿军攻下，你又是如何回来的？”
“回王上，南宿军虽已入城，但却也未曾苛待城中军民。前几日南宿人清点人数时，小的便扮作南宿军趁乱混出了城，行至云蔚泽一带，便抄了小路一路北上，辗转至此。”
蹇宾轻哼一声，“是本王无用……你起来吧。”
“小人本想也随大将军去了，可将军临行前交与小人一物，要小的务必交与王上，所以……”
“什么！你说小齐……小齐他有信物留与本王？”蹇宾打断了斥候的话。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蹇宾觉得不甚真实，这也是这几天来唯一能让蹇宾提起精神的消息了，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让他有些吃不消，蹇宾把手搭在盔甲上，缓缓开口，“小齐……他留了什么与本王？”
只见斥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盒，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。
蹇宾望着那锦盒有些出神，良久，他伸手接过。“这是……”锦盒中并无它物，只一个玉佩，蹇宾盯了会儿手中的玉佩，开口说道：“这是……这是浮玉山会盟之时本王赐给小齐的玉佩？”
“正是。”斥候答道。
“那，小齐可有话要你带给本王？”蹇宾实在是不明白，小齐为何要将这玉佩作为信物。
“大将军说，当日浮玉山会盟，他向王上讨要了一个身份，如今，他要将这身份还给王上。”
“将身份还给本王？”蹇宾喃喃自语，慢慢踱回案前坐下。
“小齐他，可还说了什么？”
“没有，大将军他只留下这一句话。”斥候面带难色。
“罢了……难得你有这份忠心。”
“小人跟在大将军身边多年，将军他正直忠善，一心为了王上，天地可鉴。当年将军解甲归田，小人便随将军一齐归隐山林，将军宅心仁厚，小的没什么本事，这些年来将军也不曾亏待过小人。是以，将军安排的差事，小的一定会尽力做到！”
蹇宾坐在席上，听着这些话感到阵阵心痛。连一个小小斥候都看得出小齐对本王的忠心，怎得自己却怀疑小齐呢？蹇宾把手无力地搭在案几上。
“小齐解甲之时都在做什么？”
“煮茶，练剑。”
“呵，那段时日，小齐过得很快活吧。”蹇宾低声说道。
“那时将军虽远离朝堂，但却心系王上，时常派小的出山打探消息，刺探天官署的情况。”
蹇宾抬头望了眼战甲，“真是难为小齐了……本王，许久没有喝到小齐煮的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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